(点击图片,前往原公号阅读文章)
与乐乐成家之后,两人组成了“磊落组合”,最新的音乐专辑《厂矿子弟》在“七夕”那天上线了。“七夕”是一个有关情感的日子,而《厂矿子弟》这张专辑,我理解也是关于情感的。两年多前的一个下午,我与王磊谈到了“漂”。我一直不了解“北漂”的状态,想象不出“北漂”的场景,王磊给我做了描述,谈到了他寄宿在别人家,聚集在北京“圆明园”,甚至住在演出场地,就是为了他喜欢的音乐。王磊平时较木讷,话不多。但说起音乐,那眼睛会有光。但那天我们谈的是“漂”,我说得多,王磊听着。我说,离开原生地移居,很多人都是这么过来的,但是有被动和主动迁徙的区别。比如我的父母,1969年从上海到黑龙江去种地,就是被动迁徙;如我,上世纪70年代初从上海到安徽徽州去种地,也是被动迁徙。但是,1948年,我父亲从山东济南随大军经渡江战役和上海战役,最后定居上海,那就是主动迁徙;我上世纪80年代末离开上海到深圳定居,也是主动迁徙。而王磊离开博山到北京“漂”,是一种主动迁徙,但与上面提到的主动迁徙还有不同。前面都有大的社会动力,迁徙人群比较大。王磊的“漂”是一种小众行为,在今天依然显得个性色彩鲜明。“漂”是一种很强的个人选择,完全是追求个性而为,如崔健突然歌词一反都唱“我们”而改唱“我”,显得更率性、意义更大,我将此称为“寻找与父辈不一样的活法”!并在当时撕一块小纸片,记下了几句词,大约是:记得当时王磊拿起小纸片回身找乐乐,没想到经过两年的酝酿,竟成了今天的音乐专辑《厂矿子弟》。我不懂摇滚。对我而言,歌就是歌,是加了音乐包装的诗词。而音乐,虽然也是人类的一种表达方式,却是各种艺术门类中最抽象的表达,尤其当音乐不注明标题时。我个人理解《厂矿子弟》想表达的是选择。选择,每个人都须面对。歌中说的是一种选择,回顾选择总有忧伤,哪怕是淡淡的。当然,也有不作任何选择的,直到今天。今天是可以选择的时代,较以往已经有了更大的选择的余地。一代人与上一代人的冲突,往往发生在选择的那一刻。“厂矿子弟”是一个平民化、接地气的人群。家长都在同一家单位,受着同样的累,捱着同样的穷,有着同样的欢乐。子弟们上着同一所学校,穿行在同一个街区,享受同一个时代的喜怒哀乐。这里所提及的“厂矿”,是计划经济的产物。厂矿固化的生活,也固化了思维;父辈认准的模式,被子弟所质疑。八十年代末,南海吹来的风,让厂矿子弟们的质疑找到了理由。去“寻找与父辈不一样的活法”,成为两辈人冲突的语境。其实我们在议论的是一个时代的话题。要论时代,山东淄川和博山出了很多“摇滚青年”,《与父辈不一样的活法》在淄博摇滚青年中引起不小的共鸣。同时,他们也看到许多身边的小伙伴其实有机会选择,但他们选择“不改变”。于是,“寻找与父辈不一样的活法”又似乎成为同辈人冲突的语境。专辑主打曲《厂矿子弟》,王磊和乐乐写的词。王磊用对白似的演唱,用离散的描写,沉吟着慵懒的平静;副歌中“一天又一天,一年又是一年”始终捶打着人的胸口。专辑的终曲《利利》,写了王磊的妹妹。利利我见过,看到自己喜欢的人,她都要抱抱。每次与王磊的见面或分离,利利都要抱抱。乐乐发过一张照片:利利和王磊的母亲在医院走廊尽头,背后是医院走廊的窗,这两人在逆光下的光晕中,神奇地神圣。听这首歌,不由得就会想起这张照片。专辑中《芒尖夕照》让我耳目一新。多次听王磊说起,在他成长的那个小镇中有一片麦田,他小学放学时常去田埂上玩耍。看到这个标题,就想到王磊说的那片麦田,音乐很快将我带进去。夕阳投射在麦芒上,让麦穗透出红铜般的光泽,你能清晰地闻到麦秸的清香。当你放低身子,从麦芒的尖尖上看那不再耀眼的夕阳,就回想起好多故事。“那个麦田被填了,找不到了,我去找过……”王磊一次这样说过,眼中是茫然的、失望的。做一段音乐,在音乐中讲述自己的故事,表达自己对时代和社会的理解。让你在音乐中被打动、被共鸣。这份美好,正是磊落在尝试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