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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于一篇“资本入侵滚圈”的文章,鸽群公众号有幸联系上了王磊老师。于是我们邀请王磊老师做了一次访谈,聊了聊王磊老师近几年的音乐创作和摇滚乐的现状。这次,王磊老师也给鸽群的乐迷带来了多张实体专辑,福利详见文末。王磊,中国资深音乐人,曾担任“鲍家街43号”的贝斯手,曾参与组建“苍蝇乐队”、“红桃五乐队”,在许多摇滚唱片中留下过精彩的贝斯演奏。90年代初,王磊离开淄博闯荡北京,师从唐朝乐队贝斯手张炬,正式踏入摇滚圈的大门。
谢天笑曾说:“王磊很瘦,拿起贝斯,他是巨人。”王磊是谢天笑的吉他启蒙老师,二人是发小儿,儿时的他们都住在博山机电厂职工大院,穿着破洞喇叭裤,留长发,一起玩儿琴。2013年,王磊和太太乐乐成立“磊落组合”,一个艺术流行音乐人组合。本身作为一个传奇贝斯手,王磊老师没有满足于在摇滚圈积累的听众和影响力,毅然以一个全新的形式来探索音乐。在理性的创作方式之下,融合迷幻摇滚、工业噪音等大量复杂的风格类型及现实音效,磊落打造出声如其境、极具叙事感的音乐。在这七年间以磊落组合的名义,发行了五张唱片,他们不用类型去定义自己的作品,而是更喜欢用音乐去讲一个故事,所以在一张唱片里经常能听到非常多不同的风格,让人耳目一新。如果习惯传统音乐形式的观众,相信磊落的音乐会给你打开全新的艺术大门。在演出形式上,磊落积极的在各个城市进行分享会。音乐需要现场聆听,对话更需要现场进行。在更纯粹的分享会现场,王磊和乐乐与大家进一步讲述音乐创作背后的故事,叙事间隔演奏,音乐人与观众展开一场跨越时间和空间的交流。“和名字一样,从世界音乐、电子音乐到氛围音乐,磊落组合的音乐呈现出一路找寻的、未完成语态,他们没有坚硬的结论和唯一的面向,反而热衷于开放式、无终点的讨论。唯一可以按图索骥的,是他们对当下的珍惜和热爱,这条线索恰恰隐藏于他们对时间、空间的着迷。” Q:磊哥您之前一直做的是比较典型的摇滚乐,红桃五、鲍家街43号、苍蝇、冷血动物 、推乐队,是什么样的原因促使你们去做磊落?磊落和您以往从事的摇滚乐最主要的区别是什么呢?王磊:2013年中,在一次偶然的机会下,我得以用制作人的身份创作了一整张专辑。从那时候开始我就和我爱人一起决定是时候做一些适合自己审美取向的音乐了。磊落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是一个以项目为主推进的组合,跟我之前参加的乐队区别很大,因为它并不是一个“乐队创作”模式为主的组合。我跟乐乐会一起确认每一张专辑的方向和概念,并从案例、文本等内核开始逐渐丰富每一张专辑所希望探寻的主题。往往确认这些前期工作的时间,要远远大于音乐创作本身。在乐队创作模式路上走的久了,会发现乐队创作其实是一个相互妥协的过程,我们每个人都会有自己的特点和专注点,一个乐队需要顺利推进,总是需要在一直磨合妥协。现在“磊落”的项目主体模式,让我能更自由地选择我希望创作的音乐类型,在时间上也会更自由一些。Q:我们想听听您对现在国内独立音乐发展现状的看法?王磊:蒸蒸日上的感觉,跟我们那个时候比起来,生存空间到创作自由上都好了很多。Q:乐迷们很羡慕你们现在自由创作音乐的状态,想了解下你们现在的生活、工作大概是什么状态?王磊:我们的生活就是创作和带娃,有时候我们会说自己“no life”,因为没有下班的时候。基本上每天早上七点前起来安排好孩子去幼儿园,然后就回来创作工作,然后就下午接孩子放学,陪他玩儿到吃饭睡觉,晚上继续乐乐做一些行政的工作,我练琴。所谓“自由创作”其实特别需要自律的生活,不然就容易消极怠工了。所以我们还是每天都会规律地作息,然后尽可能规律地在一天中最有效率的时候制作音乐。Q:前几天您在群里分享了几首和文智湧老师合作的作品,大家都非常感兴趣。想再听你聊聊《厂矿子弟》这张专辑上的创作故事或一些合作经历。王磊:跟文智湧其实从2013年底就一直在进行合作了,我们的专辑《颐和园》中就大量运用了他的小号声部。后来因为一些原因他停止吹号很多年,期间我们就跟不同的小号手合作,包括在《6600万年以前》专辑中的Adrian Kelly和《不存在的回忆》专辑中的Toby Mak等。《厂矿子弟》中,文智湧的小号在几首不同乐曲中的性质完全不一样,也充分反映了这是一个专业度极强的创作型录音音乐人。比如在《应许》中我们听到小号的各种气声技巧以及用超吹营造的氛围,还有在《幸福之地》中三轨完全不同的小号声和笛子的呼应;当然还有《最后的厂矿子弟》中,旋律性极强的小号双声部对话等。《厂矿子弟》的专辑故事性可能是我们从2013年到现在以来五张录音室专辑中最强的,我们一般会推荐从头到尾顺着听下来,就好像是经历了一场完整的电影体验一样。从一开始的主题曲,到童年的神秘幻想,到最后我做出撤离平稳生活的决定……这样一次次的逃离,我们都是在与上一辈的世界观激烈碰撞,也缺乏对父辈的理解。直到我父亲离世多年,我自己也成为一名父亲后,才真正开始思考和自省父子之间的关系,并开始缅怀那些曾经拥有的东西。这张专辑可以说是一曲工人阶级家庭中,历经半个世纪,寻求和解的淡然悲歌。专辑中除了有文智湧之外,还邀请了苍蝇乐队前吉他手高桥浩二(《与父辈不一样的活法》),以及来自芝加哥的古典吉他教授Jose Guzmen(《芒尖夕照》)。喜欢的朋友们可以通过我们的网站:http://www.wanglei-yile.com/?page_id=48151 ,进行拓展阅读。Q:我们知道您在做磊落的同时也会参加演出,想问下您接下来的工作重心是怎么安排呢?王磊:磊落的工作中心在2021年将会大量集中在各个城市的分享会中。磊落之外,我现在还会在谢天笑的音乐节和专场音乐会等场合,作为贝斯手参加演出。王磊:2021年巡演计划未定,专场音乐会在5月9日山东省淄博市博山区工人文化宫举办。计划年底在深圳做一个总结性的演出。Q:最近有很多老的摇滚乐队重聚、重组,您所在的乐队有重组或者重聚的计划吗。王磊:我现在主要工作集中在磊落组合上,据我所知,我以前所在的乐队并没有类似的计划。Q:我们也看到您以前鲍家街43号贝斯手的身份参加了《乐队的夏天》综艺,您是如何看待这些商业行为的注入对摇滚乐的影响?王磊:你的定位非常准确,《乐队的夏天》是一档综艺节目,总体来说和音乐创作本身关系不大。另外,摇滚乐是一种音乐类型,商业行为是否注入并不会影响其音乐类型本身的定义。可能你这里希望了解的,是商业行为注入是否会对摇滚乐作品创作的精神内核产生影响?我个人认为,音乐作品在创作的初始阶段,就已经很明确地可以区分为“作品”和“产品”这两个模式了。在创作“作品”时,我们不会考虑其商业价值和市场热度,只是纯粹从创作层面去考虑作品的完整性时,那么它所具备的内核,就算后期有商业行为为其进行推广,作为创作者本身也很难被影响到,如果是适合的、恰当的商业推广,反而会激发更多人了解作品本身,这当然是好的。从另一种层面上来说,如果是一首“产品”,那么商业行为从一开始就已经介入了,在创作时会考虑到很多商业需要注意的方面,比如人群适应性、热点、时长、是否具备爆点等等。作为一首成功的“产品”,也需要投入大量的人力物力,进行调研和创作,所以它的商业价值可能从一开始就需要被预估,以便后续的工作推进。作为摇滚乐作品来说,有“作品”,也有“产品”。我们需要用正确的视角来分析特定的音乐,避免一概而论地拒绝或顺应商业注入。Q:最近摇滚乐大有破圈的势头,开始有更多的人关注到摇滚乐,您有什么想对这些因为综艺而认识摇滚乐的新乐迷说的吗?王磊:摇滚乐破圈了吗?我是不是最近太闭塞了,没有太大的感觉。我想说,有更多的人关注到摇滚乐是一件好事,如果你因为一些综艺而认识了这种音乐类型,并希望更进一步了解的话,那么你可以广泛地、系统性地、发散性地去聆听这一类音乐类型中所包含的曲目,这样才真正能开拓新的音乐类型欣赏可能性,而不是停留在“跟风”的综艺现象上。Q:我们看到你们两位经常和孩子一起玩音乐。在音乐方面,你们两位是如何去教育儿子的?你们会希望他们进入音乐行业吗?王磊:儿子很喜欢唱歌,但他并不喜欢我们在他身边“玩音乐”。因为在他看来,爸爸妈妈拿起乐器就是要工作了,就不能全身心陪他了。所以我们也会教会他一些歌曲,然后让他在工作室里面录音,这样他就很有成就感。我们教育儿子很佛系,就是让他保持好奇心和诚实,健康快乐为主。至于他是否会从事音乐行业,那就要看他以后自己的兴趣了。现在我觉得他的律动感和音准,还有绝对音高都还是不错的,在节奏上遗传了我,在音准上遗传了乐乐,这点上我比较欣慰,至少以后如果他想从事音乐类的职业,这个基础会让他比较轻松地跨进去。Q:现在许多年轻人也自己组乐队的梦想,对于刚开始接触乐队的年轻人、和年轻乐队,您对他们有什么建议或引导吗?王磊:去认识并挖掘自己就是最好的选择。平日里尽可能多练琴,多思考,多听不同类型的音乐。Q:现在各种快消品似的音乐充斥大街小巷,摇滚和独立音乐的受众相对而言还是挺小众的。您觉得应该如何引导现在喜欢摇滚的年轻人去选择好的音乐?王磊:对于这个问题,我觉得首先我们不能去指引人们听什么音乐。这是一种特别主观的抽象艺术门类,每个人对待音乐的反应也各不一样。音乐本身不具备“好”与“坏”,只是类型不同,欣赏角度不同以及创作深度不一罢了。受众人群小不是问题,只要还有人在做,就会有百花齐放的音乐作品在市场上出现。现在是一个资讯爆炸的年代,喜欢摇滚的年轻人,可以多听各种摇滚乐,毕竟摇滚乐是一个很庞大的音乐体系。然后,可以不局限在某种特定音乐类型中,去多接触不同类型的音乐。在听音乐的时候,最好可以完整地听。当你真正在“听音乐”的时候,自然会在大量积累的过程中筛选出最适合自己的那种音乐类型,不管是哪一种,那就是好的。